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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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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號在岳清嘉的頭頂結成了一把扇子,她撓破頭也想不通,這是怎麽個劇情走向。

為了不被發現自己在偷聽壁角,她只得輕手輕腳地和淩姜走開,先去了更衣室。

這含暉園地方大,更衣室也不止一處,怕碰上那位叫蕭綿的姑娘,岳清嘉還特意選了另一個方向的。

終於調整好肚兜帶子,岳清嘉正打算和淩姜回場上,經過一處半壁廊時,意外和蕭綿打了個照面。

被丫鬟扶著的蕭綿走得很慢,略略有些跛,可能是剛才那一跪讓她膝頭有些痛。

而且,她竟然還穿著那套白蠟蠟的衣裳。

白裙下擺沾著的臟土灰倒是拍幹凈了,只是雙膝處還有兩團若隱若現的濕泥漬。

或許是才剛見了她被欺負,倆人相互走近時,岳清嘉還主動關切了句:“蕭姑娘,你沒事罷?”

沒想到蕭綿聽了岳清嘉的話,不僅沒回答,還莫名露出矜傲的神色來,斜了她一眼:“你是岳清嘉?”

岳清嘉見她一幅上位者的姿態,像是被那蕭嫦給附身了似的,不禁納了悶,和淩姜耳語:“我以前得罪過她?”

淩姜也蒙得很,搖了搖頭:“奴婢不記得您有和這位蕭小姐打過交道。”

事實上,要不是方才跟著偷聽了回壁角,淩姜都不大認得這蕭綿。

主仆二人正嘀嘀咕咕咬耳朵,又聽蕭綿趾高氣昂地開口了:“小官之女,果然沒個教養,我問你話,你聾了沒聽見?”

岳清嘉:???

果然人都是善變的嗎?妹妹剛才可沒這麽跩。

麻煩妹妹端正態度跟我講話。

岳清嘉本來想當蕭綿放了個尖酸刻薄的屁,忽視不理的,可上升到‘教養’這種詞,就實在是太過了。

她遞了個同情的眼神過去:“瞧蕭姑娘這瘋瘋癲癲的德性,敢情是剛才摔跤的時候,磕著腦袋了?那沒關系,腦子不正常的話,回頭多喝幾桶滾水,消消毒就好了。”

“你、你說什麽?什麽摔跤?”

蕭綿先是有點慌,繼而又想到岳清嘉後面那幾句,雖然不大聽得懂,但明顯不是什麽好話的話。

她氣急敗壞起來:“不對,你敢罵我?”

岳清嘉表情無比真誠:“我只是給你建議而已,別客氣,也不用謝。”

蕭綿噎了半天,忽然咬著牙蹦出句:“你跟那彭慈月不愧是表姐妹,一個不知廉恥,一個愛巴高枝兒,你們姐妹倆都是想接貴攀高的玩意兒,也不瞧瞧自己什麽身份什麽貨色。”

得,標準的炮灰語錄。

岳清嘉撲閃著大眼睛:“沒什麽身份,就是兩個平平無奇的美女罷了。”

蕭綿用鼻孔哼了一聲,嘲哂道:“果然是個厚顏無恥的。別以為我方才沒瞧見,你總是瞟二皇子,那樣明目張膽,真是好生沒臉沒皮。”

嗬,這姑娘惡氣沖天,可真不客氣。

岳清嘉好笑地打量了下蕭綿。

見她眼神發飄,雙手微撰,兩臂也貼得稍緊,很有些含胸縮肩的樣子。

——是沒什麽底氣,不甚自信的表現。

躥成這樣,岳清嘉怎麽也得支棱起來,高低也整上兩句回嘴的話,總不能和彭慈月白受了這通罵。

她好奇得很:“那臺子上人可不少,你怎麽這麽肯定我看的是二皇子?難道你也在看他?”

略作沈吟後,岳清嘉再度直白地問:“你喜歡二皇子?”

蕭綿顯然沒有料到她會來這麽一句,支支吾吾半天,幹脆瞪起眼來:“與你何幹?”

岳清嘉挑眉:“你認識我表姐?”

蕭綿聞言,語氣極其不屑:“彭慈月是多少人茶餘飯後的笑話,她竟還有臉待在都京,這樣厚顏無恥,難道還藏著要勾引二皇子的心不成?”

“惡意揣測別人,是要原地長胖的哦。”

岳清嘉回了這麽句,見對方的一雙小眼睛都快擰成三角眼了,又發出觸及靈魂的問:“看到我表姐的臉,你不自卑嗎?”

蕭綿怒目,悍言厲色起來:“你什麽意思?我為什麽要自卑?”

岳清嘉聳聳肩,直接戳穿道:“你特意穿得這樣素凈,不就是想模仿她?妹妹幾歲了,可曾讀過書?畫虎不成反類犬什麽意思知道嗎?想學我表姐,你可差得遠了。”

“你!”

蕭綿惱羞成怒地指著岳清嘉,擡起的手還微微發抖。

但也僅僅如此,她沒敢像蕭嫦那樣,直接訴諸於暴力。

這蕭綿…更像是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出口找茬,卻沒想到碰到個不好捏的柿子,因而立馬就有些手足無措,不知道怎麽收場的樣子。

岳清嘉拔開她的手,揶揄道:“說話就說話,伸手做什麽?你這爪子光禿禿的,也沒戴什麽好東西能炫耀,伸這麽長,不是白讓人笑話麽?”

才說完這話,就忽然墻後傳來聽到有人‘咦’了一聲:“兄長?你在這做甚?”

——是康宛妙的聲音。

正在鬥嘴的二女紛紛探頭去看,這才發現廊墻後居然有一套石桌凳。

而那石桌凳上,坐著個風流俊美的郎君。

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,即使是被發現聽壁角,舉止也從容不迫。

甚至在站起身後,還不冷不熱地瞥了她們一眼,語氣清涼:“本侯在此清幽之地賞景多時,有何問題?倒不知二位姑娘也約在這處‘敘話’”。

這話暗含指責,讓蕭綿面上一熱,她率先去福身認錯:“是小女擾了侯爺清凈,還望侯爺莫怪。”

得,蕭綿這麽一低頭,弄得岳清嘉也不得不效仿。

她不情不願地跟著重覆了一遍,然後,莫名其妙得了記冷得噎人的眼刀。

看著離開的男人背影,岳清嘉極懵。

今天大家都吃了炮仗嗎?她怎麽接二連三碰到不友好的。

倒是康宛妙興沖沖的,好像碰到什麽開懷的事兒,幾個箭步就跑了過來。

見了康宛妙,蕭綿的臉上一僵,整個人慫色立現,幾乎是條件反射式地,臉上立刻掛上幅恭敬又討好的神色來,主動去給康宛妙福身問好。

“蕭綿?你還在這兒做甚?”

康宛妙神色古怪地瞧著蕭綿,又看看岳清嘉:“你二人認識?”

岳清嘉搖頭:“不認識。”

康宛妙問:“那我兄長怎麽說你們約在這敘話?”

也許是怕岳清嘉說出些什麽話來,蕭綿搶先回道:“只是恰巧碰到岳小姐罷了,我先告退了,二位慢聊。”

蕭綿福過身,便匆匆退場。

人剛邁步,康宛妙就大大咧咧地催促起岳清嘉來:“快、咱們也該走了,姓駱那小子來了,咱抓緊時間,上場前再讓他教教,看那下半場該怎麽個打法。”

岳清嘉被她半拖著向前:“駱垣下值了?”

康宛妙搓手,興奮得緊:“是啊,那家夥今天穿得可神氣了,你待會兒能不能幫我問他借那套盔甲來試試?”

“……”

二人邊走邊說,把註意力完全放在下半場的比賽上,完全沒有留意到,對背的方向,本該走遠的蕭綿腳步放得極慢,一直支著耳朵在偷聽她們的對話。

到更衣室後,換完衣裳的蕭綿計從心起,叫過丫鬟來,遞了個小紙包過去,又低聲吩咐了幾句,惹得那小丫鬟一臉驚恐:“小姐,你怎麽還留著這東西?而且這、這樣恐怕不好罷?要是被查出來了可怎麽辦?”

蕭綿橫她一眼:“你悄悄放到馬槽裏頭就是了,怎麽就會被查出來?”

小丫鬟竹兒面露難色,低聲囁嚅道:“小姐,要不、要不還是算了罷?那岳小姐本來也沒惹到咱們啊,人家一開始的時候,不是好聲好氣地關心你麽…”

蕭綿看自己丫鬟的驚懼膽怯樣,仿佛看到了平日裏縮手縮腳的自己,她湧起極度恨鐵不成鋼的心緒來,氣惱道:“罷了,你既然這樣多的顧慮,那我也不強求,等二皇子納我時,你就待在蕭府罷,我自會讓姨娘幫我另外物色個膽大忠心的丫鬟,或是直接收了青蓉,往後行事也沒這麽麻煩。”

竹兒聽了,急聲辯解起來:“不、不,小姐您誤會了,奴婢只是想起姨娘的話來,姨娘不是說了,讓您千萬與人和氣相處,莫要惹事麽?”

提起這話,蕭綿氣就不打一處來,激動之餘,臉都脹得有些發紫:“和氣相處?這麽些年來,我就是聽了姨娘的話,才對那蕭嫦諸多忍讓,教她以為我懼了她,這長年累月下來,她欺負我都成了習慣。方才她做了什麽,說了什麽,你也見到了聽到了。她就是見不得我馬上要嫁給二皇子,心裏妒忌得要發瘋了,才那般折辱於我。”

蕭綿振聲,繼續道:“還有那岳清嘉,按品階來說,她不過就是個中書舍人的女兒,身份上本就低我好幾等,再說我馬上便要當上皇子側妃,刺她幾句怎麽了?她居然還不知好歹地敢還嘴,我要是不給她點厲害瞧瞧,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!”

見竹兒還在猶豫,蕭綿頓了頓腳,逼迫起來:“主仆一場,你也別說我沒給你機會,反正下半場比賽蕭嫦也有份,你要想繼續跟著我,蕭嫦還是那岳清嘉,你自己選。”

綠地之中,一位少年身披寒光映霜的甲胄,正與兩位穿著騎裝的姑娘說著話,似是在分析著什麽。

兩位姑娘聽得全神貫註,一個還滿眼放光,眼神時不時游移到少年的身甲之上,貪慕之意不能更明顯。

幾息後,只見她悄悄伸出手,剛觸到那膊披,就被少年側頭瞪了眼。

姑娘縮回手,若無其事地背到身後,沖少年露出個豪爽的笑來。

而另一位身形較為嬌小的姑娘,則乖覺地認真聽講,睜著雙大眼睛頻頻點頭,遇不解之處,偶爾摸摸脖子、或是撓撓耳朵,神態嬌憨。

半晌後,康子晉淡淡移開眼,問道:“那便是雲武將軍府上的大公子?”

棲桐點頭:“這位駱大公子眼下在武學任教,聽聞,還是豐判監主動薦的職。”

豐章弼?

那可是個頑固不化的老頭,竟也會主動為人薦職,想來這駱大公子,很該是有些真本事的。

再看這二人頗有些親密的樣子,尤其那駱大公子看那岳府小姐的神情,一望便知,就是毛頭小夥子動了情的模樣。

想來,是祝金早有動作了。

康子晉扯了扯嘴角,拿起顆核桃來,在指間拋動著把玩起來。

不久後,他再問:“你瞧他二人可般配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我兒,般配不般配的,不是你親手點的鴛鴦譜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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